病房对话

病房对话

刘明才

　　娘，我过门后，你是疼我还是疼你儿子？

　　都疼。

　　回答不正确，不得分。娘，你只能回答疼我还是疼你儿子，二选一。

　　你和儿子我分不开，都疼。

　　不行，只能选一个。

　　娘觉着疼你呢也是疼儿子，疼儿子也是疼你，分不开。

　　娘，比如说只有一个鸡蛋，你是给我呢还是给你儿子？

　　我一掰两半，你俩一人一半；早先小二和你大哥一起上学，娘穷啊，煮一个鸡蛋，一掰两半，小哥俩一人一半，谁要考了一百分，就煮两个，一人一个。

　　娘，你真不容易。

　　要说真疼啊，娘疼你会多一些，娘没闺女的命，把你和你嫂子就当闺女待。再说，男孩子家怎样都行，女孩子金贵。

　　嫂子来了，我说嫂子，今天你可是第四次来了，勤了点。

　　怎么了老二家的，不许来呀？

　　今天可是我值班服侍娘，你搀和什么？

　　这话说的不对吧？我值班那天你不也来了好几趟？你这还没过门呢就打算挤兑我？

　　娘你看嫂子，不识好人心！

　　孝敬婆婆是当儿媳妇的天职，你还没过门呢，只能是准儿媳妇，我把这义务交给你面子就不小，你要小心我和娘考察你不合格，老二不要你。

　　他敢！他不要我，我让娘打他，是吧娘？娘刚才还说偏疼我。

　　娘你偏疼她？不疼我们了？

　　都疼，都疼，都是娘的心头肉！

　　娘，吃葡萄，张嘴，皮我剥去了，甜吧？

　　甜，真甜，好吃。

　　嫂子刚买来的，都熟的发了黑。

　　你嫂子会买。

　　我说嫂子，你结婚七八年了，跟娘就没闹过一回红脸？对娘就一点意见没有？当着娘的面敢不敢说说？

　　我怎么不敢说，娘还打过我！

　　真的娘，你打过嫂子？

　　听你嫂子瞎说，我舍得打她！

　　就打过！我坐月子的时候，都两个月了，还是热天，我洗了一下手，娘照我屁股上就一巴掌，不让我用凉水洗手，说落下病。

　　那是打你啊？那是疼你。

　　还有呢，我坐月子一百天里，没让我洗一块尿布，剥夺了我做母亲洗尿布的权利，想起来我就有气，我对娘的意见老大了！

　　真的娘，一百天你都不让嫂子的手沾凉水？

　　这坐月子不比平时，特别不能沾凉水，月子里落下病不好治，你嫂子还不愿听我的话。

　　我给别的女人说我一百天手没沾凉水，把她们都眼红死了，都逮着自己的婆婆骂，都说我命好。

　　娘啊，我过门后，要是……要是到了那时侯，你也得让我一百天手不沾水。

　　行，娘一样疼你！

　　羞不羞？羞不羞？还没上轿呢就想着坐月子，我看看脸红不红？

　　就想就想！就咱娘仨，怕什么，是吧娘？

　　是啊，娘就盼着那一天呢。

　　我给你说，最幸福的还是满月的时候，娘啊烧上一大缸开水，放上艾叶、玫瑰花瓣，洗得你浑身软酥酥、香喷喷的，把男人馋得猴急猴急的！

　　娘，你听嫂子，没正经！

　　咯咯咯咯……

　　哈哈哈哈……

　　作者简介：刘明才，男，59岁，笔名十月刀，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，现供职于山东省兰陵县文化和旅游局，出版小小说集《包子·书·爱》、诗集《故乡·莲·爱》、续写《平凡的世界》重新定名为长篇小说《平凡的人生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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